目前分類:布拉格週記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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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ct 10 Sun 2010 07:36
  • Week 4

網誌難產對我來說已經不是很陌生的事了,發生在某個用Week 1, 2, 3, 4當篇名的人身上時更容易被察覺。換句話說,如果某個自作聰明用Week 1, 2, 3, 4當篇名的人恰好發生網誌難產的情形,相形之下又比單純地難產更加愚蠢。


編號所產生的兩個問題就是,一、你永遠不知道從這篇你會讀到什麼,許非我加開annotation,老實說,上一篇有附加標題的annotation也是目前最有內容的一篇;二、它理所當然地成為每個星期都要發一篇的承諾,偏偏這個承諾並沒有改變在我人生的路途中不斷殺出來的惰性與平淡無奇的生活。緊湊的編號的確時時在提醒著我,別浪費時間、別讓惰性與平淡無奇擊垮我,但是每當它超出我的控制之外,我就會產生一種不成功就不回家的心態,有點類似沒發生什麼事就乾粹不要打網誌之類的。


唉,總言,明知會難產,當初又何必1, 2, 3, 4呢?





真正值得花篇幅的事情通常發生在週末。

如果不是週末,我人生的範疇是非常有限的。

例如說,這禮拜最令人興奮的就是我們領了新床單,讓這間冰冷的牢房變得稍微像是一個可能有機會為我們帶來溫暖的家。


從這張照片可以看得出來,住在左邊的是一個每天睡醒都會舖床、離開座位時桌上總是一塵不染甚至還會靠上椅子的人,而住在右邊的則是一個偶爾假裝自己會舖床但不知怎麼搞還是皺巴巴、櫃子裡堆滿各式各樣的零食蔬菜水果鍋碗瓢盆和空塑膠袋、桌上則是護手霜膠帶茶水衛生紙散落各處、椅子一個月來沒有靠上過、連境內的窗簾都看不下去自動歪了一邊的人。


很明顯地可以透過以上證據推測我是住左邊還住右邊。

Helena搞定了她的網路,從此之後她每天晚餐後準時上線會男友。




我們住在四樓的幾個人終於摸清楚了彼此的底細,於是開始不定期地舉辦無酒精的廚房聚會(Non-alcohol Kitchen Seminar),成員包括我;Helena;來自加樂比海的Tulu,也是整棟宿社唯一一個能夠正確發音「昀珊」這兩個字,連四聲都抓得一清二楚的人;來自波蘭的天才型資優生Martyna,外表冷酷且拒絕讓我拍照但是其實內心是個善良貼心的少女;來自塞爾維亞的Vrado,也就是我第一個遇到的巴爾幹戰爭參與國的國民,整天跑來要Helena從Youtube播放塞爾維亞從軍般的傳統樂曲,雖然他並不會讓我聯想到任何血腥畫面;來自瑞典的流浪漢Robert,他在換了髮型之後讓我龍心大悅開始跟他說話,不然剛開始實在太流浪漢(黏答答的及肩長髮)了,尤其在開學一個月無止盡的Party之後他開始從良,沒事就說他要去讀書,更出奇地很少看到他點菸了。

【前:塞爾維亞的Vlado 與 他的室友 後:加樂比海的Tulu】

【左:瑞典的Robert】





這個禮拜,台北駐捷克經濟文化辦事處(由於沒有邦交所以也沒有大使館,只有這個無名無實的機構,讓掉護照的台灣人補辦而己)在十月六日提早慶祝了國慶日,在Mariot Hotel包下了一個宴會廳,以雞尾酒會(也就是一堆食物但沒地方坐)的方式供應晚餐、飲料、甜點,下課後遲到半小時才到的我們(我和李承勳,東吳大學碩二交換生)便開始瘋狂搶食,完全忘了我們是來認識台灣人的,也忘了當初想得很美的計劃:找機會和捷克台商混熟看會不會弄到一台印表機。







【布拉格前國會內部】

10月開始布拉格前國會大廳(也就是Week 3中介紹過,在文學院旁邊的音樂廳)舉辦了一場評價非常兩極的展覽。




【手腳敏捷的Jana】




Decadence NOW即刻墮落(暫譯),集合了全球最具爭議性的現代藝術作品,內容充滿了赤裸裸的性與血淋淋的暴力,且未滿十八歲禁止入場。其中包括來自日本的令人難以正視的性虐待大型圖片,以及充滿Lady Gaga美式風格的粉色系無碼性交照片,另外就是以Royal Blood為題、包含黛安娜王妃在內的世界知名女性被刀捅過的系列圖片,但是對這個年代見過風風雨雨的青少年來說這實在不算什麼,在Google上可以找到更加清晰生動的。


【展覽海報】







【展覽手冊上較為「溫合」的作品之一:Suiside Bed 自殺之床, Cathering Opie(2000)】






【展覽手冊上較為「溫合」的作品之二:Desiring Happiness No.1 渴望的幸福一號, Zhang Peng(2007)中國前衛藝術家,做了一系列令人毛骨聳然的孩童作品,有興趣的請參見:http://www.zhangpengart.com/





但是最讓我印象深刻的卻是兩尊較不吸引人的塑像作品,第一個是現任英國女王伊莉莎白二世赤裸的半身像,露出她Liao-pwe-pwe的身軀(也就是她這個年紀本來就會有的condition),還有兩隻手在撫摸她;另外一個則是現任教宗本篤十六世穿著性感半裸薄沙,瀏海上還夾著Hello Kitty髮夾的半身像。

作者的目的或許是要嘲笑權力,或許是要諷刺當權者的腐敗,又或許,純粹是想讓看的人不舒服才會印象深刻,這點他倒是成功做到了。


展廳內是不能拍照的,但我意外在某個大陸網站找到女王像的圖片:




展覽後是每次和Jana出去一定要有的Coffee Time,這次來到這間舊城區附近難得一見的平價咖啡廰,沒有招搖的陽傘和精製的金邊MENU,所有的價位是由粉筆寫在櫃台上方,整間店只有老闆一個人兼點餐、煮咖啡、熱派、送餐、收銀,沒有帳單也沒有號碼牌,完全用腦袋記得每個人點了什麼,然後開始在吧台裡裡外外轉來轉去。








店內空間很小,但擠著滿滿的桌椅,奇怪的是它並不讓人覺得雜亂,反而有種很居家的親密感,不過可想而知「一人咖啡」有多耗時,需要耐心等待就是了(等太久的好處是終於讓我偷拍到一張清晰的Jana照)。





Jana點了一個讓我很驚訝的東西:菠菜派,無論是聽起來和看起來都太嚇人了。




但是最讓我驚訝的是,它吃起來完全是更嚇人地好吃!尤其它是蛋糕櫃裡少數幾個加熱後再吃的甜點。




星期六晚上,Jana受邀到猶太活動中心看她朋友隸屬的樂團TROMBENIK(布拉格的KLEZMER猶太傳統樂團)表演,她可以帶一位朋友同行,可想而知那就是當天成為現場唯一一個黃種人的,我。


Jana和我同樣是第一次參加猶太音樂表演,在我們印象中,猶太人的保守是眾所皆知的,已婚女人出門一定要用頭巾蓋住頭髮,男人則要配戴傳統的小帽子,無論年齡性別,穿著絕不能露出手臂、大腿和胸口。

我們並非猶太裔,也不是教徒,老實說是不用遵守古禮的,但是為表示尊重,同時不希望在場的阿公阿嬤們瞪大眼睛盯著我們看,我和Jana都同意穿著正式、保守的服裝出席。

但是長年穿著大寬領T恤的我此時竟然發現自己沒有一件衣服是不會露出胸口的,於此同時,長年穿著力求保暖的Helena(我的波蘭室友)也在擔心自己不知道該穿什麼去參加同一時間、在布拉格市的另一個角落舉行的雷鬼Party。

這天晚上,查理大學Hvezda第三宿社的424號房間不斷傳出哀號、驚呼,以及翻箱倒櫃的聲音。原因是某個放浪形骸和某個良家婦女分別要前往極度保守和極度狂野的地方,為此,她們不斷地搜出自己的衣服套在對方身上。

一陣兵慌馬亂之後我們各自成功取得理想的裝備出門了。

和同樣包得密不通風的Jana(who 原本也是西班牙風格大V領低胸服裝的愛好者)會合之後,我們抵達了這個與舊城廣場隔著僅僅兩條街的Jewish Quarter(猶太社區)中的一處活動中心,首先映入眼簾的卻是這個穿著低胸無袖小洋裝、舞風大膽、和男伴磨來磨去的金髮女孩。







她很明顯的不是猶太人,不用受到神的懲罰,但是在場的猶太人看來也是欣然接受她為大眾帶來的這段餘興節目。

似乎我們都忘了,猶太人家裡也是有電視(就是說,也有MTV頻道)的。






邀請Jana的是她在大學讀國際關係時的同學,神奇的是他讀完國際關係之後就開始一邊在學術界工作,一邊娶了猶太女人還憑著對音樂的熱忱成為這個猶太樂團的吉他手,可以說是理想與現實並行的一位奇男子(右一)。







這個樂團稱為TROMBENIK(http://www.trombenik.cz/),由五個人組成,照片中由左至右分別是性格大提琴手、白淨小提琴手、骨感主唱兼黑管手、奇男子吉他手以及鼓手(抱歉他坐太後面了看不到),只演唱源自猶太的傳統音樂KLEZMER,此種歌曲風格大多以舞蹈與節慶為目的,可能是純粹演奏,也可能是帶有歌詞的演唱,此時其他團員也會兼作主唱的合聲部,大部份的歌曲要不是喜氣洋洋也是精神抖擻,是屬於不會讓人睡著的音樂型態。其它可能出現在KLEZMER音樂中的樂器還包括小喇叭和手風琴(我聽Jana的話在前一天先查了這些有關KLEZMER的小知識,免得到時候才驚覺是某種接受不了的東西)。





TROMBENIK的主唱Dráček是整個樂團的靈魂人物,也是唯一一個會講猶太語的團員(其他生活在歐洲各地的猶太人大多已融入當地的語言,尤實以德語為主,法蘭茲卡夫卡便是其一),老實說,光看外表他就是無比猶太,彷彿是戰地琴人的浪子版,他有一副渾厚的嗓音,大概是拜黑管手的肺活量所賜。他們所發行的專輯中包含了以猶太語傳唱至今的老歌,以及他的創作。


這場音樂會時間訂得奇晚,從九點開始;對布拉格來說,是除了酒吧外所有的店面都該關門的時間。其實是因為每個星期五的日落之後,一直到星期六的日落前,是猶太教中的安息日(Sabbath),正統的猶太人在這一天都會停止工作與外出、點蠟燭而不使用任何電器,包括不開燈、不看電視、不聽收音機,因為享有上帝賜予的一整天的安息,也就是除了肉體上的休息之外,精神和靈魂也要完全沉澱。

所以這一場音樂會訂在晚上九點——星期六的日落之後,作為結束安息日後的開始。


所謂的「音樂會」其實和一般想像中的大家靜靜坐著聽,聽完大力鼓掌等音樂家出來謝幕的那種場面不太一樣。

三五成群的人門走進活動中心,每一個人見到彼此都是萬分欣喜,抓著對方的手話家常,接著一個穿著吊帶褲、留著性格落腮鬍的壯碩男子出現在座位後方,一手扶著桌上的大桶子,邀請大家走到後面和他分享他的酒莊自製的飲料。在音樂進行的同時仍然人聲鼎沸,比起音樂會,感覺更像是一場婚禮,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互相認識。


【交淡熱絡的人們】


【猶太父子】


【Jana和奇男子吉他手的老婆聊天】


【奇男子吉他手身材嬌小的妻子站在椅子上才能和性格大提琴手說話】



台上的樂手滿臉笑容,一點也介意音樂會現場整間鬧轟轟的,因為KLEZMER就是在這樣的氣氛下演奏,人們輕鬆、自在,一邊談天、說笑、跳舞、喝酒,每首樂曲間隔時拍手叫好,音樂和情緒、人們和彼此,一切都是和此自然地緊密連結。






造型活脫脫是從葡萄酒廣告走出來的飲料供應者原來也是大有來頭,他是全捷克唯一一個取得猶太傳統水果酒正式授權的釀酒師,他當天提供的便是以最正統的方式釀造的,這種飲品只有微量的酒精濃度,小孩子也能當作果汁喝,味道其實有點像非常濃郁的葡萄汁加上水果醋。

我和Jana跟著人群走過去排隊拿酒,每個人都拿了一大罐三升的酒回去和座位上的朋友分享,只有我和Jana客氣地說我們用杯子裝兩杯就好,他卻揮了揮手說免煩腦啦,隨及裝了一大瓶給我們,之後我們瞬間幹光又去裝了一瓶,想必他是知道每個人都會很愛。

在續瓶時每個人都要自己到洗手間用清水把瓶內洗乾淨才能裝下一瓶,至於為什麼,我某一天可能會知道。

這個讓人不得不喜歡上他的胖子也是舉行這場聚會的協辦人之一,他在簡短的致詞中告訴我們,手中的飲料是出自最上等的白葡萄,然後要我們盡情享受,之後便下台邀請他的妻子跳舞。






在布拉格隨處可見猶太文化的痕跡,如果你還記得的話,我的宿舍就是以猶太教的六芒星命名的(請見Week 1)。對亞洲人來說,認識猶太文化的管道非常有限,大部份的資訊只會告訴你他們有什麼樣的教條、穿什麼樣的服裝,然而親眼所見的幽默、隨性、熱情、慷慨的民族性格,以及在遭受的迫害不亞於世界上任何一個民族的情況下,仍然緊緊相繫的人心,卻是維基百科上感受不到的。






在離開前我忍不住買了TROMBENIK的第二張專輯《AY DI FAYER?》,但是Jana卻偷偷地付了錢。



專輯中唯一一首有英文歌詞的曲子,《Momele》,從歌詞中推測應該是「母親」的意思:





之後Jana提議我們可以散步到舊城廣場,老實說,這一個月我去了不下百次,沒有一次能理解它究竟好玩在哪裡,這也是為什麼,我堂堂一個住在布拉格的人,從來不在部落格張貼布拉格廣場的照片。

這將是我的第一次,因為這也是我第一次發現廣場有多美,美到讓我不假思索地拿起相機,完全不調整任何角度便按下快門。




對白天的舊城廣場深惡痛極的原因可以追溯到我在淡水渡過的生活:人潮、車潮、垃圾和噪音,它們全都擠在一起,擠在一個不應該那麼有名的地方——淡水老街。並不是我看不起老街,老街的歷史、老街的美食、老街的人文價值都是足以讓我們熱愛的原因,但是今天的老街,樓房拆了又蓋、精品名店撤了又租,紀念品趕走了菜市場,廣告招牌掩蓋了廟宇,再多人造訪都無法彌補早已失去的風采。





舊場廣場給我的感覺也是一樣的,雖然它在布拉格法令的保護下,留住了百年的建築,但是你能看到的,就是全布拉格市最貴的一條街上林立的GUCCI、MANGO、ZARA、Louis Vuitton以及McDonald、Burger King、KFC和Subway,除此之外便是隨處可見的中國製仿波西米亞染布的尼龍絲巾、彩繪玻璃和塑膠俄羅斯娃娃。

曾幾何時,他們並非和印著布拉格景點照片的磁鐵、馬克杯、音樂盒擠在一起。他們過去都只是旅人在街角意外發現的美景,是為了喚醒往後的人們更美好的事物而跟著行囊被帶回現實生活,不是逐一排開供人隨意挑選、任憑喜好決定尺寸花色。






現在,當你左右張望,這裡,和芝加哥華麗大街毫無二致。









只有在深夜時,店門關了,觀光團回家了,昂貴的露天咖啡座、觀光馬車、大聲公和閃光燈全都沉靜了,一切的錦上添花都心甘情願地撒離了,舊城廣場終於回到幾個世紀前最初的樣貌,黑暗中微微閃耀著燈火,整點的鐘聲仍然迴盪在石牆之間。













當然如果你違規停車恐怕這個夜晚也不會太美好。























十月十日晚上,窗外突然展開一連串的煙火表演,點亮了寂靜的布拉格西南區,我拿起相機衝到廚房(窗戶是開著的),一邊還心想,是哪個有錢的台灣人特別花幾萬塊買煙火慶祝雙十節,我問比我早一步站在廚房窗邊的德國女生知不知道What is this about,她在回答了五個yes,yes yes yes yes yes,之後便跑開了。

幾分鐘後她帶著一本英德字典回來,指著字典告訴我,那是來自一間修道院(cloister)每年的慶祝典禮,也就是那個每天早上從遠處傳來沉重的噹噹噹叫我起床的地方,原來它成立的日子,和國父革命成功同一天。




香港人告訴我,雙十在內地不是大節,在香港則根本不是節(因為過去只過英國假日),但是仍然有許多香港人湊熱鬧自己慶祝雙十節。

我想,愈是身處在沒人叫你去升旗的地方,就愈是容易記得這個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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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週末我和香港同學們完成了首次鐵軌遠行,目的地是Kutná Hora(Cowl Hill,暫譯「斗篷山」),位於布拉格火車站東方約六十公里的古老小鎮,五十分鐘車程,車票大約100克朗(172台幣),十分適合用來作為逃離週末布拉格人潮的避風港。

在上車之前我們有充餘的時間上廁所、買東西、逛車站商街,原因是我太晚起床所以我們沒趕上第一班車,所以到了之後只買到第二班車的票,對不起啦香港人。

不過他們真的很寬宏大量,在等我的時候還怕我們來不及吃早餐特地跑去買麵包。

車站有一間巧克力專買店,販售各式各樣的巧克力以及巧克力周邊商品,像是現煮熱巧克力、不同口味的巧克力冰淇淋……我雖然沒錢買一整盒精緻包裝的巧克力,但怎麼樣也要買一球冰琪淋。






並且要很跩地吃,才能符合它的廣告形象。




火車總站聽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讓人有種頗浪漫的感覺,大概是每次歌詞裡面有火車站這幾個字出現的時候,通常不是痴痴等待就是心碎離別的時刻。火車站本身也是女孩子們共識中幾近完美的邂逅地點(因為我不知道男孩子心目中的完美地點是哪,廁所或吸菸區算嗎),如果說在停車場裡面遇見一個男孩,就算對話內容以及男孩的長相完全一模一樣,也絕對比不上說在火車站遇見一個男孩。所以就算是在停車場我也會硬要說是在火車站認識的。









可見火車站的威力有多大。


列車包廂是繼學院樓梯之後第二個讓我想用哈利波特來形容並且還為此興奮不已的地方。









旅人,被火車站感染得也變得有點詩人的氣息,其實只是早上坐在馬桶上,現在坐在車廂裡的同一個人而已,這個人可能還為了假裝自己有身為旅人的惆悵感,拍照的時候一直憋笑不敢把手放下來。




這張就可以成功騙過不知情的人了,Hung Yam還說看起來像張愛玲(對,就是寫色戒的那個),這我一介莽夫實在太不敢當了。





二十分鐘後列車駛離布拉格市區,窗外的景色瞬間截然不同。



到達Kutna Hora之後,我拍的第一張照片,不是什麼知名教堂,也不是什麼熱門景點,是荒野大驃客:



他們無所不在。






Kutná Hora城鎮面積並不大,但是在這一小塊土地上塞滿了豐富的文化古蹟,包括極具特色的舊式天主教堂St. Barbara,以及台灣人最愛看的人骨教堂(Kostnice Sedlec, Ossuary)。



小鎮在波西米亞王國時期曾是數一數二的大城,財富僅次於首都布拉格,當時興盛的原因始於十三世紀時此地發掘大量銀礦,從此之後,這座被稱為斗篷山的小丘陵地成為全歐洲三分之一銀礦的量產地,小鎮也成為當時歐洲最穩定的通貨之一的Prague Groshen的製造地。當地礦坑深達600公尺,為當時金氏世界紀錄最深的礦坑,可見當時的人的確是想錢想瘋了(最後一句是筆者插嘴,並非根據史實)。

如今斗篷山保留了300餘座早期開採的礦坑,與中世紀及巴洛克時期建築,同時被列為聯合國世界文化遺產之一。




會讓你看我囉嗦那麼多還能繼續讀下去的原因,Let me guess,是因為你看到我前面說過,這裡有「人骨教堂」。

沒錯,它的確是Kutná Hora的特色景點之一,也是我原本此行唯一一項希望能買票進去看的教堂,我也沒有在唬你,裡面真的就是一堆人骨。正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別的不懂,看一大票人骨總能有點什麼反應,這大概也是為什麼Ossuary如此深受亞洲人歡迎,在我們參觀的時候,裡面也擠滿了中國旅行團,因為我們大多不能從偉大的教堂裡獲得感動,但是卻可以從死人骨頭裡找到滿足感,你看亞洲人多病態。





【上:改建後的設計師用人骨排成名字】
【下左:結合巴洛克塔形設計的著名人骨塔(不是靈骨塔)】
【下右:祭壇前用來騙錢用的許願處】




【塔頂上抱著死人骨頭吹喇叭的小天使,別問我原由,這大概也算裝置藝術吧(將「放置頭骨」視為一項功能的話,雖然不太可能在IKEA買到有這種功能的東西)】

人骨教堂的建造原先並非以人骨裝飾為原意,最初它只是一座位為城郊的修道院,由於歷史悠久,13世紀以後的名流貴族、暴發戶都搶著要在死後埋葬於此,在大瘟疫期間更因為死亡人口眾多,墓園不堪負荷,加上幾度祝融之災讓許多屍骨暴露在外,於是在16世紀初,負責修建的道士們開始清理這些人骨,之後分別由兩名建築師進行改建,並採用這些人骨做為裝飾,共計使用了4萬餘具遺骨。


教堂的四個角落各有一座具大的人骨金字塔,這個設計上的一項特點,就是它沒有用到半根釘子、繩子或是任何工具,完全依照人體各部份骨骼的特殊契合角度加以拼湊,以至於堆積成塔而能保持堅固。可想而知,其人骨排列之濃密,幾乎可以用來當水平垂直重覆桌布。




【人骨巨塔】


幾乎每一間教堂外都有這樣一個東西,不只是人骨教堂:




被類似主教之類的某個衣冠楚楚的人所奴隸的魔鬼,類似的情景也會不斷重複出現在其他地方大門口的雕像之中。





【街角的銅像,看樣子是紀念為城市帶來繁榮的礦工,但是不曉得為什麼他非得要肢體扭曲、面目猙獰】





【街上的特色小店,販賣手工藝品。這裡的商店有一大特色,就是老闆娘不會像城裡的櫃台小姐一樣擺臉色給妳看,可見服務態度和大陸不相上下是布拉格獨有的調調,小店本身還是有人性的】






【我們去了一間小巴司機推薦的餐廳(他應該是有佣金拿),店內裝瀇非常具有小鎮古典特色,食物也不遑多讓地大魚大肉而不帶一絲蔬菜,我們點了一大盤碳烤拼盤,十幾隻畜性上桌之後大實在太餓了沒心情拍照就開始大肆宰殺】


第二個值得一提的是聖巴巴拉大教堂(Chrám sv. Barbory, St. Barbara Cathedral)。

之所以值得一提,就是因為只要一來到這裡,二話不說大家就一定會拿起相機,拍完才會發現我們其實面對的是教堂屁股。





老實說,也沒人care到底拍到的是屁股、腰子,還是口腔黏膜。




聖巴巴拉大教堂設計上的一大特色就在於環繞整個祭壇的迴廊以及為迴廊而設計、細緻交錯的拱門。迴廊分割成數十個隔間,每一個都有各自的獨特設計以及取自聖經故事的壁畫,另外就是各有一座長得很像神桌的東西。


你聽聽這個詞,「長得很像神桌的東西」,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真不曉得還有什麼事情沒臉做。

老實說我根本對教堂啦、巴洛克時期建築啦,完全外行,與其聽我瞎扯蛋不如直接跳過這一部份讓大家輕鬆點也省得接收一些無意義的資訊。






【這就是耿尾翼一直期待我能打碎包起來帶回台灣分發給大家當紀念品的彩繪玻璃】


其實當地的每個景點都附有中文說明書,當然不是中國人特權,英文、日文、德文、俄文的他們都有,可惜只有簡體,同行的香港人說,他們戲稱為「殘體字」,至於港人「殘」字的用法,其實跟我們差不多,與「腦殘」的「殘」同義,可見他們對於共產黨深惡痛覺的程度不輸我們。






【翻譯的北京學者叫做劉利山】


雖然我寡廉鮮恥什麼都不懂就學人家看教堂,但是在教堂外面閒晃時卻讓我發現一樣值得探討的東西,請仔細看與牆面垂直捅出來一支一支重複的東西:




貼心如我明白你眼神不好使,讓我再近點拍:




怕你要是還看不到等等就不知道我想講什麼,所以我特地素描了一張他的特寫:




手持盾牌張著嘴巴神情驚恐的侏儒。


我在搞這張東西的時候,我室友經過一直說:“You’re mad.“(你瘋了。)

另外我還發現,插在牆上一根一根的東西還有不同造型:










戴帶皇冠的鳥人之類的。



看到這裡,明眼人應該都發現我是抱著絕望的心情在整理這篇網誌。

並不是Kutná Hora不夠好玩,也不是行程安排不夠緊湊,而是我長久以來引以為傲的大腦完全沒有派上用場。



我痛恨這種每次按下快門時,都不曉得自己拍了什麼的感覺。好像在門外猛敲猛打,還是無法踏進捷克一步。

It makes everything pointless.






如果至少它們還是教堂,不是什麼塞滿觀光客的石牆、每年烤漆只為了吸引更多觀光收入、應付更多鎂光燈造成的傷害,該有修士的地方都有人站在上面,或許情況會好轉許多。



參觀套票的最後一站是GASK, Jezuitska kolej (Jesuit College),我對它一無所知,只知道裡頭有展覽,外頭有一排不管都捷克哪裡都陰魂不散的雕像,裡頭的展覽我看不懂,外頭站一排的我也沒一個認識。









我能做的要不就是偷拍路上的小弟弟、





要不就是研究國王身邊的奴隸怎麼可以有如此令人難堪的髮型。







我只覺得全身無力,想不出什麼旅行的意義,心情就像GASK裡面唯一一間讓我拍照拍得毫不遲疑的展覽廳一樣:




【empty】

這就是我們常常用台語罵人腦袋裡灌水泥一樣的意思。







開始討厭在新增文章時,還是要在全站分類裡點選「旅行」。


第一次,如此期望自己能夠生活,而非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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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ep 26 Sun 2010 20:11
  • Week 2

Okay, now it’s crazy. They all came to me on the same one day.




First, I finally got an orientation, which is short, not like disappointing short, but more like simply and conveniently short.

Second, I finally met some Taiwanese people, fresh and new.

Third, I got the stuffs that Johnny and Carol left to me, which is like whole bunch of traveling books, but no rice cooker.

And then, I had the girl next door offering me the room in her refrigerator, which is like Jesus waving his hands to me.

Finally, I got a roommate.


如果這些事情沒有瞬間排山倒海而來,我大概也沒什麼好寫的。

曾經有人告訴我,生活和旅行是不同的。在我開始旅行以前,我並不瞭解,現在我懂了,當你必須要在一個地方生活,你就必須想盡辦法解決一切問題。

所以,我,為了生活,忙著四處解決問題,實在沒做什麼有趣的事。





不過這一切都始於九月三十日,一切我所期待的改變都在抵達布拉格十天平淡的日子之後不停累積,今天終於爆發了,讓我不再覺得自己老是在等待什麼。


等待令我厭煩,持續的等待暗示著事情並非你能自我掌控,你必須依賴另一個行動者,沒有他,你哪裡都去不了,也沒有一件事情讓你做得了,所有工作清單上的項目框框都會保持空白,一切流程完全停擺,你一邊生活,一邊就在浪費生命。這種毫無權力的等待,真的是會讓人抓狂的。

一個人或許很難判斷自己喜歡平淡,或喜歡刺激,但是可以確定的是,沒人愛等待。

在等待的這段期間裡,即使我閒得發慌,也不會有什麼心情寫什麼布拉格週記之類的鬼東西。


直到這一天早上,我等到了第一個東西:註冊日,我才稍微有種死灰復燃的感覺,讓我感應到一打網誌就一定要超過五千字的那個我又回來了。



身在台灣無法感受,等待註冊日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原因之一是,捷克人就算更改時間地點也不一定會通知你,可能會,但更可能是用捷克文;原因之二是,在註冊日以前,沒有人會來歡迎你,跟你打招呼、聊天,或至少確定你是否平安抵達布拉格,除了你們,可惜遠水救不了近火。


所以,在註冊日以前,我是一個棄嬰;註冊日以後,我是一個掛著名牌的棄嬰。


簡單來說,註冊日並沒什麼大不了,我也不知道我花那麼多篇幅是在幹嘛,還講了一大堆等待不等待的屁話,整個註冊流程也才花了十五分鐘而己,所謂「Orientation」也不像美式的新生訓練教授講完話還陪你玩砸水球之類的。

重點是這一天我一路上都非常放心,因為這幾天已經把搭到市中心的電車路線搭到爛了,講到這裡我應該介紹一下我們學院:





查理大學(Charles University, Univerzita Karlova)有好幾世紀的歷史,準確來說是從1348年成立,遵循歐洲學院的古老學術傳統,至今可說是捷克、甚至是整個東歐的台大,就連波蘭的華沙大學都要讓它幾分,每年都有來自歐州各地頂尖學校的師生前來參拜。


【左手邊那棟是獨立以前的國會,現已改為展覽廳與音樂廳;右手邊便是查理大學文學院】


由於整個查理大學基本上是隨著布拉格都會區擴展,各個學院散落在布拉格各區,因此愈老的學院,愈接近舊城中心,新成立的學院則會在接近市郊的地鐵站附近。我所在的文學院(Faculty of Philosophy and Art)便是其中一個早期成立的學院之一,緊鄰著遠近馳名的舊城廣場,每一面牆都年代久遠,隨手一撥都會有白漆脫落(當然這不是年代久遠的衡量標準),外表和舊城建築互相契合,本身就是一個歷史古蹟,不過裡頭跟迷宮一樣,教室的排列非常不人性化,有點像哈利波特的學院,你永遠不知道哪個樓梯會帶你到你想去的地方。

但是既然我是老鳥,這些自然也沒什麼大不了,當我走上二樓國際辦事處,也很自然地看到了一群老外擠在門口,對,就是這裡註冊。
老外們看到我,就很自然地用過度興奮的口氣大叫:「Ni How!(你好!)」註冊日大家自然是特別熱情。

然而,此時卻發生了一件非常不自然的事——他們開始霹靂啪啦用非常標準的中文跟我講話。

 
 
我隨即明白原來我在作夢,夢到一個大家都突然能用中文溝通的世界。
 
 
 
然後又隨即發現我沒有在作夢,這裡站著的二三十個捷人完全是Chinese-No-Problem。
 
他們紥紥實實地告訴我,他們是查理大學中文中心的學生,我嚇傻了不知所云地用英文和他打招呼。
 
這實在沒辦法,已經在這裡講了好幾個禮拜的英文,只有在宿舍有機會講中文,一走出宿舍就是英文模式,外加看到他的臉,就是不能控制自己不講英文。
 
「我們都在學中文,是來這裡幫你們的,也希望你們也能幫我們。」
「Sure!」
Sure個屁啊,你是不會講「好呀好呀」嗎?
 
我一面點頭微笑敷衍一面帶著疑惑穿越他們殷勤懇切地眼神,按照原訂計劃推開國際事務處的門。辦好事情出來的時候,發現他們身邊彷彿多了一群熟悉的觀光團。
 
一行十多個中國留學生,正在以絕對能讓他們滿足的中文量跟他們熱絡地對話。
 
原來不是來歡迎我的。
 
 
至於這十幾個中國留學生後來住進我同一棟宿舍還同一層樓,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一陣受驚之後我又和Jana約了去國家圖書館(Národní Knihovna),是真正的國家圖書館,不是貼滿海報和雜牌膠帶的台北市立圖書館。





進去借書前還得先寄放大衣和包包,走進閱覽室就像走進一座頌經樓,老實說也相去不遠,幾世紀以前這裡原是一座修道院,現在的閱覽室便是從前僧侶們做早禱的地方,可以容納上百個座位,至今仍然保持禮堂內部的原貌。
不過既然包包都得拿去寄放了,實在不好意思要求要拿著相機進館拍照,So sorry, no pictures!



圖書館座落在布拉格市中心人潮最洶湧且一天24小時幾乎時時刻刻都人滿為患的地方——查理大橋正對面。然而隔著一道城牆內外是完全不同的景色,在這裡可以享有絕對的寧靜。



關於國家圖書館,最近布拉格市正在面臨一項爭議:新館的建立。


新的圖書館將採用一名已故的捷克知名設計師Jan Kaplický的作品,走的是與布拉格截然不同的摩登風格,以大膽的配色和驚人的形狀引起各界關注。

 
【新圖書館設計模擬圖】

正是因為關注太多了,幾年前新圖書館提案發表時便因此停擺,支持的人會說:每一個世界名城都會有一個舉世聞名的建築,雪梨有歌劇院、巴黎有玻璃金字塔,這些建築能讓城市更有特色、更受歡迎,更何況Jan Kaplický是捷克土生土長的設計師,新圖書館必然會成為布拉格不可獲缺的一部份。反對的人則擔心這個即將座落在查理大橋對岸的無形體將會破壞掉布拉格原有的天際線,成為整個古城中不知所云的一塊亮點,長久以來布拉格在維持文化遺產的努力也將功虧一簣。


一直到今年,在大選中獲勝的執政黨又再度重提這個建案,爭議尚未解決,但是目前看來是勢在必行了。





無論如何,布拉格的任何地方都和我們如同二次大戰集中營般的宿舍是天壤之別,更別說文明國家根本找不到一個角落和這裡一樣大學生像重刑犯洗澡時還沒有門可以關。

【我所住的集中營,呃不,是學生宿社】

【沒有門的沖澡間】




然而正當每個國際生都在想辦法租間小公寓搬到市中心時,我在這裡認識的第二個當地人卻在這個不斷吸取我的精氣神的恐怖旅舍一待就待了三年。

他的名字叫做Josef,是少數幾個和國際生一樣提早搬進宿舍的當地學生之一。

不好好待在家裡而特地跑來這種地方承受無盡的苦難與折磨,原因一是他希望可以早點認識所有的國際生,原因二是這些人都可以來參加他的Kitchen Party(就是一群人擠在窄小的公用廚房裡不停地喝酒與抽菸,對,捷克的學生宿舍不禁酒也不禁煙,以當地酒鬼與菸槍的稠密程度來說,這個政策算是正常的),原因三則是,他愛這裡,一點也感受不到苦難與折磨。

他和所有我想像中外表有九十分的男人一點也不一樣,即使他喝得再多,仍然還能維持每天早上八點起床跑步、煮早餐的習慣;他喜歡認識各國女生,但是純粹是為了熱鬧的感覺,完全不是為了跟她們上床。

我一開始對他的態度非常不好,因為我不知道從哪來的印象以為所有對亞洲女性過度熱情的白人都是為了要「Try on」。所以他的任何邀約我都保持戒心,一直到我明白他是多麼地天生好客又有禮貌(雖然有禮貌這個字眼聽起來很像是在替女兒挑女婿)。

這天早上經過廚房時聽到有人Hey了一聲,通常我會意思意思回聲Hi,但是這次我不但U-turn了,還很自然地走上前打開他的鍋子看他在煮什麼。

不知道是煮飯的男孩子總是能給人好感,還是廚房總是一個比浴室更容易讓人攀談的地方,我第一次和他說話超過十句,並且欣然接受他鍋子裡紅紅糊糊不知所云的食物,還把他房間當自己家問他有什麼飲料可以喝。


“I got some tea here.”
“What kind of tea is it?”
“The cheapest kind I can find in the shop.”
“Oh, it’s different.”
“Different good or different bad?”
“It’s ….just different.”
“You’re too polite.”

終於我忍不住問他,到底為什麼想住在這裡,以歐洲人來說,這實在不是一個能夠讓人容忍的定居處。

他反而想不到有什麼理由不住在這裡。
“Why would you want to leave?”
“Well, it’s different, like your tea.”

Josef像平常一樣瞇起眼睛把臉皺成一團地笑,完全不在意我吃他的喝他的還開他家茶的玩笑。但是他又隨即恢復誠懇的表情,說:
“I know, It’s small, but that’s also what makes all of us closer to each other.”

“Even if we won’t know each other well in one year, we can still see each other’s face every day.”他講得輕描淡寫,卻硬是打了我一個耳光(這是比喻,他敢動手我就要發動戰爭了)——我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可以不為任何目的純粹享受這種只照過一次面的情誼,當然也不是說交朋友一定要什麼目的,但只少對我來說,自我介紹完可能會馬上消失的朋友幾乎不可能讓我產生興趣。

三年以來,他認識了許多朋友,雖然大部份的人只待了半年或一年就要回到原本的國家去,但是他並不介意,也從來不會因為我們不久留,就懶得和我們相處,相反的,他更加珍惜每一次在走廊上和人們相遇時說聲嗨的機會,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

就是因為這樣,他總是能這麼開心又這麼簡單,相較之下,我們似乎想太多了。

As long as we are here, we can make it homey.





我也慢慢發現,來自小鎮的Josef,其實是捷克潛在文化的代表性人物。


就從捷克的Night Club來說吧,和台灣的夜店不一樣,當然,它們同樣都提供了各種酒精,同樣都能讓你站著進去躺著出來,但是,套一句曾在台灣留學兩年的Jana的話,走進台灣的夜店,所有的人都會透露出同樣的訊息,那就是:”I wanna have sex, don’t care with who, just come and fuck me.”(我想做愛,跟誰都好,快來打一炮!)

根據來自香港的Hung Yam,在那裡也是一樣的,再有格調的酒吧,也不過就是一夜情天堂。我想大多數的人也能理解,亞洲人的夜店,基本上就是用來讓人做一些平常不敢做甚至連講都不敢講的事,不至於是罪惡的淵藪,但也是骯髒得可以了。

然而,捷克的Night Club又是另一回事了,人們可能是來和老朋友歡聚,可能來和新朋友喇塞(但不喇舌),可能純粹來喝個爛醉,但是他們走進路邊一間Bar,就好像走在街上溜狗一樣,是每個人每天都在做的事,去酒吧的人從來不會被貼上「夜店咖」的標籤,找地方放鬆、哈菸、大笑、忘記工作和人生一切的不順,基本功能跟教堂一樣能洗滌身心,對於純樸又愛好和平的捷克人來說,這樣的生活再單純不過了。

從Josef身上我也發現,捷克人除了很能喝之外,這裡的醉漢也大都擁有極佳的酒品,清醒時和醉了沒什麼兩樣,或者應該說,白天和晚上沒什麼兩樣,畢竟我也不太確定他們哪個時段是清醒的。

但是,這種只為開心不為其他目的的生活態度,變成這個地方比古城圓柱更令我驚豔的東西。




(喔,補充一點,拜托不要跟我提什麼愚蠢的八卦,講什麼「哇,妳趕快跟他在一起啦」、「跟他生一個混血寶寶」之類的屁話,如經發現,一律刪除發言外加無名、Facebook、Plurk、MSN等各種社交清單封鎖加刪除,我將以你為恥。至於為什麼,以後會再說明,否則我會偏離主題。)






這天晚上Jana約我們到Sky Bar喝巨無霸Mojitos,也就是一整桶插滿吸管大家搶著喝。






Mojitos是一種來自西班牙的調酒,內容物大致有新鮮檸檬、薄荷葉、萊姆酒,以及大量的糖,都是一些非常容易取得的材料,且不分男女老少都會喜歡,非常適合轟趴時準備,其實曾經有一個巴拉圭女孩在廚房裡教我做過(是另一個巴西男孩在另一間廚房裡教她的),質量上比威士忌加可樂顯得更有心思,當然威士忌加可樂still rocks。





另外我也點了一杯同樣以Rum為基底的shot,但我忘了它叫什麼名字了。




講到這裡突然有人敲了我的門,手上的巧克力碎片也掉了一地。(對,巧克力碎片,在這裡買好便宜,一大盒八片才14克朗,相當於25塊台幣,所以你可以想像這幾天我在房間裡的時間都在幹嘛)


這是第二個踏入我房間的白人,她是我的室友Helena,自我介紹完後她的第一句話是:”Do you speak Czech? A little bit?”

“No. Not at all”

“Wooom…I speak little English.”
就這樣我們開始過著比手劃腳的生活,不過好家在,每當我看不懂捷克文,或是不知道怎麼發音時,就可以馬上問她,她會加倍細心還列表格說明給我聽。

她來自波蘭,主修捷克研究,有著非常溫馴的性格和大驚小怪的個性,這一點和某個我認識的人很像。每天都在期待明天會有個溫暖晴朗的天氣能讓她心情好轉,她有和我一樣的嗜好:喝熱水。





雖然她自稱英文不好,還一直誇講我說得很棒人又很nice,但是她其實有非常端正的英文發音,是聽起來很悅耳的那種。以東歐女人來說,她出奇地婉約,連臉部線條也柔合了許多,以一個標準的金髮碧眼大正妹來說她也出奇的天真無邪,這也是為什麼自從她出現之後住在這層樓的男生就開始經常來敲門。

星期天早上,我們一起走去宿舍附近一間叫做Kovland的德商賣場(跟家樂福差不多的東西),她說:奇怪,這裡的星期天早上怎麼都沒有人走在街上?在波蘭,星期天到處都是人!因為家家戶戶都會攜家帶眷上教堂。

「喔,還在睡吧,所有人都在週六喝掛了。」

「啊,對,我忘了,這裡的人都是藝術家。」


或許你也聽過這個說法,或許這麼巧你也是從著名的義大利歌劇《波西米亞人 La Boheme》聽到的,這部歌劇後來被改編為百老匯舞台劇《吉屋出租Rent》,後來又出版了電影,如果你有印象的話,梅格萊恩和休傑克曼主演的《穿越時空愛上你 Kate & Leopold》也有提到這部歌劇,幾年前我還曾經在報紙上讀到莫文蔚即將為進軍百老匯進行受訓,而演出《吉》劇中的Mimi一角,不過在2008年冬天,紐約百老匯已宣佈要將《吉》劇封戲。





言歸正傳,原著中的「波西米亞人」其意義本來就是「藝術家」,就如同劇中人物一樣,可能是劇作家、畫家、詩人、哲學家,總之就是天性浪漫通常又賺不了幾個錢的行業。歌劇至今已愈114個年頭(我想這也是為什麼電影《穿越時空愛上你》提的是這部歌劇,因為它夠長壽,足以顯得它穿越時空),在全球各地演出上千場,可見人們對於波西米亞人的印象是多麼的根深蒂固。



在改編後的《吉屋出租》中也有一幕在餐廳中精彩的大合唱,曲名就是La vie Boheme,為波西米亞人喝彩,但是當然這群身在紐約的青年們並非全都來自捷克(古稱「波西米亞」),但是他們身上都擁有波西米亞人的影子,他們一拍即合,不在乎彼此的身份,更同情彼此的身世,即使處於社會邊緣,即使不知能否活過明天,他們也要盡情享受、為當下歌頌。



當然,更重要的是:WINE AND BEER!



 

捷克人不上教堂?
是的,在這個滿地教堂的國家裡,人們是不去「上」的。
根據統計,捷克共和國只有30%的人自稱為天主教徒,其中更是只有50%(也就是整個國家15%的人)會在每個週末上教堂做禮拜。

但是,在發揮了努力求證的精神之後,我從Jana那裡得知了一件事:捷克人不上教堂是有歷史因素的。


天主教幾世紀以來橫掃整個歐洲大陸,是眾所皆知的事,然而,過去在教廷貪腐婪侈靡的風氣與日俱增的情況下,也發生過一次非常激烈的宗教改革運動,長達幾十年之久,當時許多與教廷發生衝突的人,就是來自於波西米亞。

自此以後,在這片土地上,有許多人早已對宗教失去信心。


在蘇聯佔領捷克時,執行共產制度下禁止宗教行為的政策(因為,天大地大黨最大),凡是在週末上教堂的人都會遭到祕密警察的盤問甚至是拘禁、勞改,也因此更不會有人去自討苦吃。

但是情況在波蘭卻有所不同,波蘭人民長久以來奉信天主教,從來沒有什麼能夠改變他們,蘇聯入侵波蘭時,也體認到這一點,如果強制禁止人民上教堂,是絕對不會有人願意跟隨他們的領導,反而可能還會造成更慘烈的後果。因此,蘇聯政府想出來的辦法,和目前中國處理的方法大同小異:建立公立教堂。讓人們得以從事宗教行為,但是由共產黨掌控整個教堂系統。

 

 

 

 

 

 


最後我想要補上,我第一天抵達時看到的地方。之所以叫做「補上」是因為當時太過於匆忙實在慌亂到沒在拍照,直到這星期我才特地跑回當時經過的小山坡。



當我搭電車經過這裡時,我向窗外看去,這就是我第一眼見到的布拉格市中心。




遠處清晰可見一座座橫跨Vltava River的大橋,老實說,我在拍下這張照片之後才突然明白,為什麼布拉格被稱為東歐的巴黎,原來我第一眼就看見了。




請參照巴黎經典名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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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布拉格的第一個週末,一場意外讓我接觸到這個非典型的典型韓國電影(以下有雷,雖然就算被雷了可能也不怎麼覺得雷)。

是Jana的一個怪咖朋友推薦她來看的,我不記得他的名字,只記得Jana介紹他時,他帶著非常不自然且幾近勉強的笑容,我比他還早把手伸出來,隨及發現他的手像個經期來潮的女人一樣冰冷。

我們看電影的地方,Kino světozor,在布拉格對當地熱愛藝術電影者來說頗富盛名,位居布拉格市中心黃金地段,從日夜都是人潮的國家博物館前大街Václavské náměstí上的書店旁巷子進去,就會看到Kino světozor出現在你的左手邊,不定期舉辦捷克當地及世界各國的Art Film Festival,但是我必須說,雖然它聽起來像電影節,但是絕對和台北電影節有著天壤之別。

週五晚上,我們在這裡看了一部電影叫做Sen(Dream),中文可能翻叫《悲夢》或是《夢蝶》,由韓國女星李英娜和日本演員小田切讓合作,是Kino světozor戲院九月份韓國電影節的壓軸作品,2008 released,大意是關於一個男人意外發現自己在夢中的行為控制了一個陌生女子的現實行動,當男子一入夢,女子形同夢遊般分秒不差、並且無法自制地做出相同的舉動,因此兩人決定輪留守夜讓對方入睡。


這個大綱聽起來很新穎,如果拍成商業電影或許也能不失賣點,但是唯有真正看過的人才能理解我為何如此恐慌。

簡單來說,兩人之間漸漸產生了情愫,但是男子不小心睡著又再度夢見自己和前女友交歡,於是女子在現實生活中,又在無意識的狀況下和自己恨之入骨的前男友發生了關係。



男子毅然用手銬扣住兩人,讓女子在起身夢遊時將自己叫醒。然而在一次意外下,男子在夢中殺了自己的前女友,女子則同時在現實中殺了前男友,因而入監又轉送精神病院。

男子因此內疚不己,決心一世不再入眠,夜夜用雕刻刀ㄎㄠ自己的頭、在自己腿上深深地刮出一字又一字。最後男子認為只有自己結束生命才能讓女子遠離痛苦,因而跳河,同時女子在精神病房的室友(也就是另一個實實在在的神經病)輔助下上吊自殺,並且幻化成蝴蝶(?!),飛舞到結冰的河面上橫躺著的男子手心,在冥冥之中帶來一股召喚的力量(可能是愛的力量吧),於是男子又甦醒了…。


 

 



總之,我差點在戲院裡大笑出來。

在發現一幕比一幕還荒腔走板之下,我滿腦子出現的心得就是:什麼小(WTF)? 以及,What kind of man will have handcuffs right next to the bed? 他平常沒事把手銬放在床邊是想幹嘛?

顯然這部電影不能用常人的角度去思考,這也證實了我的確沒什麼藝術氣息,比起先前自以為很有深度看什麼懂什麼的境界,簡直是小鳥見大鳥,大鳥見巨石強森。

影片結束前的倒數第五分鐘,我嚴重懷疑對西方人來說長得貌似韓國人的我,一走出戲院就會成為眾矢之的,甚至開始絞盡腦汁要讓自己看起來洋派一點,最好完全和韓國、亞洲這類印象隔開。

 


但是這真的完全不必要。因為他們愛死了。

連我長期以來一直把她當作是正常人的Jana都對它讚譽有加:”It is actually better than ‘Three Iron’, although I don’t like the violence part.”(老實說這部比《空屋情人》好多了,雖然我不愛暴力場景)


Violence part?! Why didn’t I see the violence part?!(暴力什麼鬼?!我沒看到暴力場景啊?)

Jana言下之意是她不愛看男主角刀ㄎㄠ頭時鮮血噗滋噗滋噴出來的樣子,但是拜託,這哪叫Violence part(暴力場景),Violence part是席維斯史特龍出現時才叫Violence part,為愛拿刀ㄎㄠ頭這種事充其量只能叫做”I-don’t-fucking-know part”。

當我表達出我的不解,Jana聳了聳肩,說:”Well, you know. It’s typical Korean movie.”(喔,你瞭,這就是典型的韓國電影)

這又更加嚇壞我了,我心目中的Korean movie還停留在《我的野蠻女友》、《醜女大翻身》那類的東西上,如果這是典型的韓國電影,那它們又算什麼?


Jana承認它確實非主流,也說這裡並非所有人都愛,“You can see the theatre was only half full.”(你也看到了,這個廳才半滿而己)

但是相較之下,如果Dream在台灣上映,喔,不可能,就連《決戰日》(The Great Match)這種絕妙喜劇在台灣也只有「真善美」開了一廳,廳裡除了我也只有另外一個看到一半就開始打呼的老頭,不會有哪間戲院想「浪費」一個廳去播Dream,除非蔡明亮自己開一間。換作是我,一點也不會埋怨布拉格這種” only half full”(只滿了半個廳)的成績。


我在電影結束之後的三十分鐘一直處於震驚狀態,思緒混亂、語言能力全失、遲遲不能自已,Jana告訴我: “People here tend to do something outside of mainstream, so once in a while we watch something far away from Hollywood.” )


That’s why, I don’t think it’s anything about Korean, I think it’s just Czech.

一直到看了這部電影,我才發現自己真的是在一個不同的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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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ep 22 Wed 2010 18:51
  • Week 1

在眾多催稿聲浪之下,我終於開始動筆寫下第一篇Prague Dairy。

老實說也沒那麼千呼萬喚,基本上是因為抵達乾巴巴的布拉格一週後的今天突然開始下雨實在沒什麼事做。





原本大手筆買了人生第一台單眼,是應該好好地發一篇心得文。

手忙腳亂地離開台灣前也是該發一篇道別文。

臨行聚餐若藍、高妹、阿芳、大寶、加菲、大雄、李總特地來捧場以及紅燒和李賠差點要搭夜車出席還是該發一篇感謝文。

第一眼看到舊城廣場和一堆歐洲人走來走去時更應該發一篇介紹文。

找保險公司找到迷路還發脾氣打電話罵客服更是應該發一篇慚悔文。

終於認識宿舍樓下的一群國際生時也理所當然得發一篇轟趴文。

數日以來食用以鹽巴和大量奶油為主的道地食物在所難免要發一篇腸胃文。

週末看了一片和蔡明亮作品深度不相上下的莫名其妙韓國藝術電影叫Dream走出戲院後非常擔心自己被誤認為韓國人而被憤怒的觀眾追殺但是想不到影評還不錯每個歐洲怪咖都心滿意足地走出放映廳,又在Jana家過夜看了孤戀花、戀愛通告(拜託好奇的人別花錢看,我沒花錢都覺得浪費生命,This Wang Li-Hung guy is just a shitty actor, not to mention when he is also the director)、一頁台北(其實去電影院看過了但是還是得再看一次為台灣電影洗刷怨情,免得Jana覺得台灣電影和戀愛通告一樣爛)、某一部叫做泰迪熊的捷克喜劇以及鹹溼到極點的英國同志諷刺情境片Brüno(要瞭解英美文化才能消化這部,不過以Hardcore程度來看Kevin Wang或許能在其中找到某些認同),講了那麼多也該發一篇影評文。



但是你並不會在這邊網誌裡看到上述任何一個主題的detail,因為I am quite at a loss on what I should depend on as the way things are measured.
換句話說,在多重衝擊下,我已經不信任自己能有足夠的腦容量去對任何事情做出任何精確的評論。
在這裡,我打算單純地列出一些愚蠢又不著邊際的零碎事物,which probably doesn’t mean anything to you, but so what? I’m the one who’s in Prague; there’s nothing you can do about it.



意思是,你他媽管我第一篇文想寫什麼。



首先,我將買來Canon EOS 300 Kiss x3的處女作獻給了大寶在臨行前送我的手鍊,原因是她真是冰雪聰明又貼心到不行。





如果我要送東西給一個即將遠行,行李又快爆掉的朋友,我還真不知道要送什麼,但是手鍊實在是一個太厲害的東西了,雖然不是什麼必須品,但是方便攜帶而且在行李都已經打包好的狀況下,為了不遺失它就必須戴著它上飛機,於是你送的禮物就成為除了各大廟宇的平安符之外唯一一樣在飛行時緊貼在他身上的必備物品,當然在它的款式簡約大方又實搭的狀況下,非常有可能會讓他在出國後一直到今天,天天都戴著它,And that’s also what I have been doing for these days。



威力太大了,這玩意。


房間基本上跟監獄沒兩樣,但是每天都可以從窗外看到布拉格的夕陽,which is actually even painful,這讓宿舍內外更是天堂與地獄,或是吳彥祖與唐大崙般的差異。




除此之外,我所居住的Praha 6,事實上是布拉格近郊(離市中心約二十分鐘車程)中地價最高的地區,大部份居民是退休的富人,四周公園環繞,時常見到人們悠閒的出門溜狗或溜小孩。
宿舍後方的森林公園,真的是好大一座森林,是會讓人迷路的那種,可能一迷路還會有白白的精靈突然出現,但是我已經喜歡上這個地方了。



公園的形狀是一個六角星,正中央是一個等比例的六角星猶太教教堂,這也是為什麼這座公園叫做Hvězda,捷克文中的Star,同時也是我住的社區的名稱。

公園座擁非常豐富的生態資源,各種我叫不出名字的松鼠和鳥類都在這裡找到與人類共存的棲息地,雖然此地在中世紀時期是貴族狩獵之處,牠們可以算是所剩無幾的倖存者。還有一種鳥,叫聲完全和台灣老式平房的電鈴聲一模一樣(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對,我已經盡我所能描繪它了)。

我本人也親眼目睹了兩隻頭上有撮紅毛往後梳成賭神經典髮型的啄木鳥,一左一右惡狠狠地圍攻一顆老樹,其力道之肆無忌禪甚至一邊發出碎石鑽般「答答答」的巨大音響。後來我在國家博物館的館藏標本中找到了一隻不會一按怏門就飛走的,才發現原來牠是少數幾種遍佈於捷克共和國各地的原產鳥類,不過要說牠禍害遺千年,不如說捷克的森林保護區之豐富,足以養活上億「鳥口」。



我並沒有四處替雕像攝影,並不是我不想,而是雕像太多,我卻相信它們每一個都有自己的故事,在我知道以前,不想要冒然拿起相機、上傳到相簿,然後告訴你們說:「喔,反正就是其中一個雕像。」


這位女士是目前唯一上榜的一尊,其實我對她也不甚了解,老實說連名字都不知道,只是從國家博物館走出來時,一抬頭便見她眼巴巴地望著百貨公司看板上的折扣女裝。喔,反正就是其中一個雕像。





只要是晴朗的好天氣,任何一個長滿綠草的高地上都可以看到人們攜家帶眷席地躺下,在耀眼的陽光中,有些高中生一邊踢毽子一邊抽煙,有些情侶一邊曬太陽一邊喇舌,布拉格真是一個建築在衝突美之上的地方。



地鐵站是個非常經典的地方,延續街道上古典和現代合一的氣息,絲毫不會讓人聯想起殺人狂或死變態。



除了地鐵以外,這裡的大眾交通網非常綿密,基本上在大街小巷都可以看到電聯車、巴士的蹤跡,我不想說這麼像觀光廣告的一句話,但是這的確讓在布拉格自助旅行變得非常容易。




走在街上,我一眼就認出了個很熟悉的東西——世界新聞攝影展,跟蹤我一起跑來了布拉格。




在比手劃腳一番之後,終於為自己弄到了一盤食物,基本上它延續捷克的道地傳統,尺寸大、口味重、肉多、起士厚,並且絕對不含蔬菜。




這個是Jana,往後在相簿中會發現,有她的照片,她總是不會直視著鏡頭,因為她相信自己非常的不上相,此生之中根本不該留下任何一張照片。





Because we love coffee,我點了龍眼烏龍,Menu上非常誠實地寫著:Dragon eye oolong,不過我懷疑有哪個沒吃過龍眼的洋人看到這個名字敢點它來喝。





星期五晚上幾個香港學生約了我和Jana聚餐,Jana替我們訂了一家非常具有中古世紀風格的餐廳hostinec。



它風格化地十分徹底,連餐點吃起來都有種瘋狂獵殺不留情面的感覺,而且份量大得驚人,連我都剩下了一半以上的烤鴨,但是它的確是經過了非常完美的烹調,有機會來布拉格我也會推薦來吃一次,但是一次就好,半年內別吃第二次。




接下來這張不會太好看,正在用餐的同學請跳過。


我剩下的烤鴨和Dumplings(有點類似饅頭但口感更綿密的副食,黃色的是馬鈴薯口味,會帶來無可抗拒的飽足感,光是想像把馬鈴薯加進麵糰裡做成饅頭就知道發明的人一定很餓)。


一頓飯下來不知殺了多少生,捷克真是一個會把所有人變成素食主義者的國家。





捷克的道地啤酒,有10、12、16…等級之分,數字愈大酒精濃度愈高,最淡的也比台啤濃上一倍。



在一場爭戰後,到Jana家渡過週末,順便到大賣場補充糧食,我坐在旁邊發呆的同時,她就以非常高速的效能完成了咖哩蔬菜湯,以及充滿越南味的椰奶蘑菇X魚飯(某一種越南冷凍進口的不知名魚,不過口感還不錯,另外,這裡的蘑菇還真是嚇死人的大顆)。


基本上這才是人吃的東西。





我也為王凱豪向她打聽了這裡人吃不吃鯉魚,她說淡水鯉魚(是湖裡河裡,不是新北市淡水鎮)是捷克唯一的原產魚沒錯,但是口感差強人意所以很少人沒事去料理它。
估計大概是五星級大廚用來挑戰自己的時候會使用。不過王凱豪我真的不是在針對你。


我也在這裡渡過了中秋節,外國的月亮沒有比較圓,甚至還有種歪歪的感覺,但是由於布拉格地處東歐內陸,水氣少,幾乎沒有幾天能看到天上有雲,所以月亮亮得不可思議,我們甚至找了十幾分鐘,才發現原來我們一直把它當成路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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